现代豫剧（演出稿）

枕 头 记

编剧：李百林

剧中人：                                                   扮演者：

老李头：退休老工人，70岁………………………….张俊杰

李自立：老李头长子，46岁………………………….郝长山

李自强：老李头次子，42岁………………………….何林喜

大儿媳：自谋职业卖服装，43岁………………….单秋玲

二儿媳：某市区剧团演员36岁……………………..任利民

街坊婶：退休老干部，65岁………………………….姚翠英

时  间：2011年季秋。

地  点：【某市区，高楼林立，鳞次栉比，一片繁华景象。】

幕  启：【两栋楼之间有一花坛，坛中鲜花凋零，隐约有几朵花儿在枝头摇曳；花坛旁有一圆形石桌，桌圆圈设有六个石墩；老李头的两个儿子楼对楼相望居住。】

【音乐声中，老李头掂一手提袋，胳膊上搭着外套衣服，垂头丧气地上。】

老李头：（白）唉——！

（唱中速二八板）

老李头我退休七八年

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国家发展规划搞扩建

老房产冲路全搬迁

俩儿子成亲有了家眷

两套房把积蓄全花完

可怜老伴她走的早

剩下我鳏夫好为难

俩儿媳这家撵了那家撵

真叫我老李头苦不堪言

【进屋后，把手提袋放在桌子上。】

【大儿媳风风火火上。】

大儿媳：（接唱快二八板）

             结婚几年没工作

自谋职业过生活

市里开家服装店

薄利多销能凑合

丈夫门市搞装修

每月盈利一万多

不骑马来不骑牛

骑着毛驴中间乐

不图荣华与富贵

但求小康自由活

自立他爸是吃货

想法不让后退拖（进屋）

（白）爸，（生气状）你退休几年没事干，室内室外瞎胡转。你在我家住了好多天，赶快往俺二弟家搬吧！

老李头：（白）搬你二弟家！那我吃过饭再搬中吗？

大儿媳：（白）不中、不中、就不中！叫你搬，你不搬，中午没有你的饭。叫你走，你不走，还不如家里喂条狗呢！走、走、走——！

【说着大儿媳把老李头往外推，随着又将老李头的衣服、手提袋扔出门外。下】

【老李头无奈瞅瞅屋内，回头捡起衣服和手提袋。】

【音乐起，老李头慢悠悠地走圆场。】

老李头：（唱慢流水板）

             人老真是不中用

             几十年心血付东行

媳妇恶言失人性

儿子又听枕头风

饭后搬家她不应

撵我出门似发疯

无奈来到老二家

抬腿进屋脚步停

（白）自强、自强——！家里有人吗？出去咋也不把门锁上嘞！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不让人放心。话再说过来呀，我就是再操心，也落不到好上的。这老大家又把我攆出来了，说不定啊，老二家还会把我撵出去的。（进屋落座，把衣服外套、手提袋放在沙发上。）

【二儿媳欢乐地唱着“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不如男”上。】

【音乐起。】

二儿媳：（唱慢板转二八板）

        上午在龙华剧团排新戏

        让我扮演李天宝他的妻

        高团长说我形象长得好

        他扮演我的爹爹老鳖一

        我丈夫自强是个工薪层

        他让我不缺吃喝与穿衣

        论年龄他比我大了八岁

        常把我当他心上美娇妻

        平日里洗衣做饭样样干

        吃过饭他还抢着把碗洗

        可叹是家里有个吃饱蹲

        就是他那个爹爹老东西

        来俺家天天没事到处转

        还管他吃喝拉撒和穿的

见了他不容分说撵出去

我在家自由自在不受屈

【二媳妇看门敞开，以为是遭贼了，惊讶！】

       （白）啊——！家里门咋是开着嘞呀？我记得走时上了锁呀。（向屋内喊）是谁在俺家里呀？快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我报警啦！

        【老李头慢条斯理的起身。】

老李头：（白）是——我！

二儿媳：（白）你这个老东西，咋把我家的门撬开了啊？

老李头：（白）你家的门本来都没有锁，我就进来了。

二儿媳：（白）不管锁门不锁门，今天你就得给我滚！（说着衣服手提袋扔到门外）快滚！

老李头：（白）你让我吃了饭再走吧？

二儿媳：（白）吃饭？没门！

老李头：（白）有门也好，没门也罢，我在我儿子家吃碗饭能算个啥呀？

二儿媳：（白）想吃饭？还是没有门！俺大哥家有好吃的，你到他家去吃吧！（下）

        【老李头少气无力的捡起衣服】

老李头：（白）唉！我该咋办啊？我到哪去嘞？我该咋活呀？

       （唱慢板转二八板）

             常言说养儿育女防备老

没想到儿子媳妇把我抛

都说是人生孝顺最重要

他不如吃奶蹄跪小羊羔

丑乌鸦都知恩十八天报

长成后高飞致远站树梢

我现在流浪街头枉为人（转二八板）

这真是如同乞丐受气包

我喊天喊天不应天不应

叫地不灵气难消气难消

自古道家妻贤淑夫祸少

常言说儿子孝顺父母娇

儿女们从小都是爹娘抱

每日里含辛茹苦盼长高

襁褓里把他们都当成宝

怕他们怕冷怕热怕发烧

在怀中拉爹一身不嫌臭

娘揣儿尿娘满怀不嫌臊

儿时他咿呀学步到学校

风雨天一有不慎心发焦

平日里总是关心儿饥饱

多年来省吃俭用把儿娇

到成年工作生活安排好

结婚后娶妻生子掏腰包

但求儿长大成人好尽孝

为安居多年积蓄全部掏

没想到孤独鳏夫满街跑

落得我情付东流顺水飘

只可叹老伴英年走的早

可怜我古稀之年受煎熬

【老李头悲愤忧伤，怀抱双腿瘫坐在地上抽泣。】

       【街坊婶买菜回家的路上。】

街坊婶:（接唱 二八板转花流水板）

年过花甲不算老

身体素质要提高

健康快乐是首要

自寻欢乐喜眉梢

忘记忧愁少烦恼

经常跳跳健美操

夕阳总是无限好

快乐一秒是一秒

儿媳都是双职工

花钱不用把心抄

我退休有养老金

知足常乐乐逍遥

        【欲下，扭头看见老李头。】

        （白）嗳，是老李头啊！（说着放下菜篮子，坐在老李头旁边）你这是咋啦，又被儿子、媳妇撵出来了啊？

老李头：（白）街坊婶啊，我养了两个不孝子，儿媳妇也不让住他们家，连饭也不让我吃，真是好后愧！我现在是从河南到湖南——难（南）上加难（南）呐！

街坊婶：（报）我说老李头，你这样下去也总不是个事啊，经常这样，啥时候是个头哩？你该想个法子才是啊！

老李头：（白）街坊婶你说说，我们年轻时候挣钱好比那用针挑土，难不难？他们弟兄俩结婚、买房、娶媳妇，那一笔钱不都得我来出。苦不苦？几十年的存款都花光，如今又把我赶出来，我的苦楚向哪吐，你说我还能有啥法嘞？

        【街坊婶起身，渡步想了想，对老李头。】

街坊婶：（白）嗳，是啊！像这样的孩子和媳妇，必须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才舒服。（沉思，突然两手一拍对老李头说）老李头，有啦，我来给你出个主意吧！

        【老李头急忙起身走向前去问。】

老李头：（白）你快说说，啥主意啊街坊婶？

街坊婶：（白）不然这样，你呀，想办法准备一个枕头。

老李头：（白）你让我准备个枕头干啥用啊？

街坊婶：（白）老李头啊！

       （唱二八呱嗒嘴板）

        准备枕头套

先把棉花装

再装小石子

枕头鼓囊囊

天天抱怀里

谁问别搭腔

摆下迷魂阵

神情不要慌

到时候，他们抢

保你生活很安详

（白）你看咋样啊老李头？

老李头：（白）那——那中吧！我现在是走投无路，也只好出此下策了，那就先试试，看中不中吧！

街坊婶！（白）先试试。实在不中啊，我还有个法子治他们。

老李头：（白）啥办法啊街坊婶？

街坊婶：（白）这常言说啊，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咱们楼对楼住着，这个忙啊，我必须得帮你，就看你愿意不愿意啦？

老李头：（沉思，旁白）我！我在这没着落的困难时候，她能是对我有那个意思？（又一想，摆摆手）哎——！不可能，不可能！人家是退休的老干部，我是一个大老粗，她要是能看上我，那日头还不从西边出来啦！（急忙摆手）不中、不中、不中！

街坊婶：（白）老李头。

老李头：（不知所措白）啊——？！

街坊婶：（白）你在想啥嘞呀?啥不可能，不中、不中的？

老李头：（白）没想啥，没想啥，你说啥都中，我都愿意！

街坊婶：（白）你真愿意？

老李头：（白）真愿意！

街坊婶：（白）你要真愿意的话，完全可以帮你这个忙。我儿子在法院工作，国家法律规定，瞻养老人，是儿子和媳妇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虐待老人就是犯法！他们再不养你啊，就去找我儿子告他们，让他们唱戏的腿抽筋，下不了台面！

老李头：（惊讶 白）啊——！

街坊婶：（白）你神魂颠倒的，这是咋啦？

老李头：（白）没——没，没啥！我要是告他们，那他们还不得坐监狱啊？

街坊婶：（白）那就走一步，说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先按第一步走，准备个枕头去忽悠他们。

老李头：（白）那、那中阿！

街坊婶：（白）走吧，你今天先到我家去吃饭吧。

老李头：（白）那多不好意思啊？

街坊婶：（白）你都被他们逼成这样啦，还有啥不好意思嘞？跟我走！（街坊婶拉着老李头下。）

        【转场。】

        【大儿子李自立的家。】

        【室内，沙发、茶几、茶具一应俱全】

  【音乐起。

  【李自立手拿合同书、大儿媳身背挎包满怀喜悦，欢快地上。】

李自立：（唱花流水板）

签罢合同回家转

以单能赚一万三

大儿媳：（接唱）新进服装是新款

今天净赚近千元

李自立：（接唱）过日子要细打算

抠唆才能赚大钱

大儿媳：（接唱）出门喜鹊枝头站

没想家中喜事连

合  唱：              夫妻双双到庭院

                            进得门来把酒欢

大儿媳：（白）我说自立啊，你我今天可说是双喜临门，我今天陪你喝两杯，咱们庆祝一下吧？

李自立：（白）好！

      【李自立、大儿媳进屋摆上酒菜，猜拳行令，向对畅饮。】

        【老李头怀抱着枕头上。】

        【音乐起。】

老李头:（接唱 慢板转二八板）

街坊婶出主意神情淡定

我心里像打鼓一直噗腾

子不孝儿媳泼动辄蛮横

不养老撵出门叫骂声声

装枕头设巧计将其骗哄（转紧二八板或飞板）

出下策保平安居家安宁

但愿得把他们一举唤醒

好让我老李头安度余生

【老李头紧抱着枕头，低头坐在花坛一角石墩上。】

【老李头的一阵咳嗽声传到室内，使得猜拳行令的李自立、大儿媳戛然而止。】

【大儿媳急忙开门探头向外看，而后向李自立招手。】

大儿媳：（白）自立、自立你快来看（回头拉着李自立来到门口向门外看），咱爸怀里有个枕头，他抱的紧紧的，里面是不是有金、银、珠宝、存折啥的？

李自立：（白）是啊，看这架势还真说不定嘞！

大儿媳：（白）咱这样，把你爸接到咱家住，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吃碗饭吗，咱也好摸摸他的底，问个清楚再说！

李自立：（白）中、中、中！你说了算，你快叫咱爸去。

二儿媳：（腼腆而羞涩地走到老李头跟前，白）爸，你咋坐在这冰凉的石墩上啊？别感冒了，走，回俺家，我和你大儿子自立都说好啦，请您老回俺家住，上房都给您老铺好、叠好、准备好啦！

老李头：（白）真哩吗？（惊讶，急忙站起。）

二儿媳：（白）真——嘞！

       （唱二八连板或者二八勾丝咬板）

您回到家里住上房

室内温馨有亮窗

家里酒菜都备好

三鲜馅包子任你偿

老李头：（白）我不是做梦吧，是真嘞？

大儿媳：（白）是真嘞！

       （接唱）吃喝随意不限量

               还有逍遥古镇的胡辣汤

老李头：（白） 那中阿！我就爱喝俺周口逍遥镇的胡辣汤。

大儿媳：（白）看你的衣服脏嘞，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大儿媳搀扶老李头回家。】

李自立：（白）爸，您回来啦？来，快请上座！（李自立夫妇搀扶老李头落座）爸，这是咱周口“五星级”的“宋河粮液”，今天咱爷俩喝几杯。（李自立倒上酒端起酒杯）爸，来，我来敬您两杯！

（老李头端起酒杯，二人同喝）

大儿媳：（白）爸，您爷俩先喝着，我再给您炒俩热菜去。（下）

老李头：（看着大儿媳的背影白）别再炒菜了，这就够啦。吃不完了浪费，可惜了啦！（说着把又把枕头往怀里抱抱）

李自立：（白）爸，你别管。以后啊，您就住到我这里，别去我弟自强家了。

老李头：（白）中啊。自立呀，我老了，也不中用啦，我成天像个没窩的兔子一样，今天跑这家，明天又跑那家，给个要饭花子一样！

李自立：（白）爸，啥都白说啦，就住我家！

老李头：（白）那中啊。你是老大，我都听你的。

李自立：（白）爸，我今天签了一份装修合同，（起身）我去安排一下就回来陪你。你呀，在家里没事可以看看电视，也免得心里烦，不想在家，也可以到公园里转转圈，别忘了回来吃饭就中啦！（下）

【老李头看着李自立的背影抱着枕头起身。】

老李头：（白）你去忙你的吧！

       （唱中速流水）

街坊婶这一招真是灵验

抱枕头吃香喝辣又清闲

没有事我去公园转一转

寻开心保康健安度晚年

【街坊婶手拿马扎凳上。】

街坊婶：（白）老李头，看你神采奕奕的样子，这是准备干啥去呀？

老李头：（白）我想去康乐园里转一转。

街坊婶：（白）这不，（举起马扎凳）我也是到康乐园去，累了就歇歇，走走看看。

老李头：（白）听说公园里有好些老年戏迷，有的唱豫剧，有的唱曲剧的，还有唱太康道情嘞。

街坊婶：（白）是啊，那里还有唱你老家的“越调”嘞，你不知道吧？

老李头：（白）“越调”？河南越调你也懂啊！

街坊婶：（白）老李头，你还不知道了吧？达小我就喜欢戏曲，我可是资深的戏迷啊！我还知道，在2006年，国务院就把咱们“河南越调”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了，越调还是咱河南的三大剧种之一嘞！

老李头：（白）你这么一说啊，还真让我跟长见识啦。那你说说咱河南戏有多少种？还有河南越调都有哪些戏啊？

街坊婶：（白）老李头,这个你难不住我的。

老李头:（白）那你就用河南越调唱出来让我听听。

街坊婶：（白）老李头你在考验我这个戏迷呀？你听着啊！

       （唱越调 流水板）

河南戏有四十多种

豫剧曲剧和道情

大平落腔四平调

二夹弦盛行在豫东

豫南花鼓是小戏

坠子戏河南很盛行

再说越调是三大剧种

国家遗产有录名

申凤梅中原威风显

“活诸葛”是咱周总理封

《诸葛亮吊孝》《收姜维》

《舌战群儒》放曹在华容

毛爱莲的《招风树》

《火焚绣楼》最煽情

河南称为戏剧乡

看我这资深戏迷中是不中

老李头：（白）中、中、中，你真是飞机上挂暖壶——高水平哩！你还别说街坊婶，咱不说戏，就说你给我出的（手拍拍枕头）“枕头计”，很灵验！你真叫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对街坊婶伸出大拇指）

街坊婶：（白）有那么灵吗？

老李头：（白）灵、灵，可说是狗撵鸭子呱呱叫，灵的很嘞！

街坊婶：（白）咋着灵法呀？

老李头：（白）我怀抱枕头，有酒又吃肉。肉包都是三鲜馅，他们再也没说是喂狗。

街坊婶：（哈哈大笑白）哈……！老李头，你真逗，还没有把自己当成狗。只要称心又如意，管她说狗不是狗。走走走，我带你康乐园里去溜溜。

老李头：（白）啊——！你是把我当成狗呀？

街坊婶：（大笑白）哈……开个玩笑免忧愁吗！（老李头、街坊婶在谈笑风生中下。）

         【三年后。】

         【转场。锣钹齐鸣。

   【李自强的家，沙发、茶几、茶具摆放有序；客厅内中央上方悬挂一横幅“稳慎思赋”匾额。】

【音乐起。】

【老李头怀抱枕头上。】

老李头：（唱飞板转二八板）

枕头啊我的枕头

三年里头没舍得丢

你不亏是我的好朋友

天天抱着心无忧

感谢你三年没气受（转紧二八板）

感谢你三年乐悠悠

感谢你三年饭菜香

感谢你三年不添愁

人老珠黄人增寿

亲亲我的好枕头

【音乐声中。】

【二儿媳从家里出来与老李头打招呼，上前搀着老李头的左胳膊。】

二儿媳：（白）爸，你回来啦？快回俺家住吧，自强都给你安排好啦！      

【大儿媳从屋内跑出，上前拉住老李头的右胳膊。】

        【两个儿媳拉着老李头的胳膊争夺不放，吵架状。】

大儿媳：（白）不中！

二儿媳：（白）咋不中啊？在你家住那么长时间了，轮也该轮到俺家了。

大儿媳：（白）不中、不中、就不中！

二儿媳：（白）爸，走！

（接唱 二八勾丝咬板）

我家有酒又有肉

       尚有瓜果润嗓喉

大儿媳：（接唱）一毛不拔铁公鸡

利用酒肉骗老头

二儿媳：（接唱）老爸也是俺的爸

为啥总在你家留

大儿媳：（接唱）我家吃住条件好

               你撵老爸把人丢

（白）你问问咱爸我们对他咋样？

老李头：（白）好，好——！

二儿媳：（白）好？好当初那还把老爸撵出门？！

大儿媳：（白）难道你没有撵过老爸吗？当初是当初，现在条件不一样了！

二儿媳：（白）有啥不一样吗？

        【李自立跑出来劝架，首先把大儿媳拉倒了一边。】

李自立：（白）你们干啥呀？

大儿媳：（白）你讨厌！

老李头：（少气无力地.白）你们都——都不要吵啦！

二儿子：（白）你们吵什么？（大家住手）大哥，咱们一递10天。咱爸在你家住一段日子了，先到我家住。

李自立：（白）我同意！

       【大儿媳生气地拉着李自立回家，下。】

       【二儿子、二儿媳搀扶老李头进屋，扶坐下。】

二儿媳：（白）自强，快去把牛肉切切、白条鸡炖上，再把你的好酒哪出来给咱爸喝！

李自强：（白）中、中！（跑下）

        【老李头不住地咳嗽不止……】

二儿媳：（白）爸，你是咋啦？

老李头：（少气无力.白）我——我，我——没事。

二儿媳：（急喊.白）自强、自强，你快来，看咱爸可能是生病啦！

【李自强急上、】

李自强：（白）啊——！爸，爸你咋啦？

老李头：（少气无力状.白）我有点头晕脑涨心里慌。

二儿媳：（白）爸，听他们说，你枕头里藏的有金子、银子、存折啥的，是真嘞吗？你可不能对不起你的小儿子啊！

老李头：（少气无力状.白）哦，哦，枕头！（不住地咳嗽）

李自强：（白）咱爸都这样啦，你不要问这些事了。

【老李头咳嗽不止。】

二儿媳：（白）自强，你快去叫大哥、大嫂过来吧！

【李自强急出门外喊。】

李自强：（白）大哥、大嫂快过来，咱爸有病啦！

【李自立、大儿媳急喊上。】

李自立：（白）爸——！

大儿媳：（白）爸——！

【儿子、儿媳都来到老李头跟前。】

李自立：（白）爸，你是咋啦？

老李头：（少气无力.白）自立、自强啊！

自立、自强：（合）爸——！

老李头：（白）我走了以后啊，你们亲弟兄俩要团结一致，不要动不动就吵吵闹闹的；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支持，把你们的家都搞好！（老李头说着把枕头放到桌上。）

李自立：（白）爸你放心，我都和俺兄弟自强商量好啦，你走了以后，你枕头里的金子、银子，我们一人一半，再不会闹了，你放心吧！

老李头：（奄奄一息状.白）枕头——枕头——枕头啊……

众  合：（喊.白）爸、爸——！

李自立：（白）爸，你醒醒啊！

李自强：（白）爸，你醒醒啊！

【李自强顺手拿起枕头。】

大儿媳：（白）李自强你干什么？

【大儿媳上前与李自强争夺状。】

李自强：（白）你干啥？

【二儿媳上前帮李自强拉住枕头争夺状。】

李自立：（上前一只手拉住大儿媳一头的枕头 白）你们都干啥？咱爸刚闭上眼，你们就开始争夺钱财了啊！

李自强：（白）这枕头本来就属于我家的。

李自立：（白）为啥都是属于你家的啊？

李自强：（白）当时分房子时候，你家是三室一厅，我家是两室一厅，这枕头就是属于我的。

李自立：（白）咱爸退休时候，不是给你花钱、请客找工作，让你接班了吗？

李自强：（白）我不管，枕头就是我的！

大儿媳：（白）枕头应该归我们老大家！

二儿媳：（白）枕头应该归我们家！

【两个家庭四人争夺枕头、争吵状。】

【四人争夺时，将枕头拽烂，棉花套、石子噼里

啪啦撒了一片。】

【众人哗然！】

李自立：（白）啊——！都是石头子，哪有金子、银子啊？（突然发现一个塑料袋包）哦——！这里还有存折嘞，你放心弟兄，咱俩一人一半！（急忙把塑料袋打开）

李自强：（白）一人一半？你想的美!

【李自立看到是遗书，目瞪口呆。】

【众人缓慢传阅间，幕后传来老李头的声音——】

【音乐起——】

【在音乐声中，幕后音：孩子们，我让你们失望了！枕头里面没有啥金银财宝，但这个枕头对我来说比啥都重要。我总觉得孩子是我的一切，后来才知道枕头才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是这个枕头给了我晚年的幸福生活！希望你们把枕头留着，到你们老冷了，也许用得上。】

 众 合：（白）爸——爸，（众侧面扇形下跪）我们都错啦！

【造型。】

【幕闭。】  

【剧终！】   

       李百林于中原油城半瓶子斋

             2018年10月16—21日